心情塗鴉

───那年校慶．20041212

竹女八十校慶，因颱風而延期到十二月十二日。

我們在學校的最後一年，昇上三年級，學測前四十天的一個冬日。

很想很想再拿下一面錦旗。

 如今教室後方已經有三面錦旗了，兩個耀眼的紅色布面上飛揚的冠軍兩字，是我們的驕傲。

 最後一年，今年的康樂是王仁甫。

 她好緊張，我們也是。畢竟今年一點點輸了也無所謂的念頭都沒有，可是三年了，對手一

年比一年強勁，對精神總錦標勢在必得的班級可不只我們一個。

事實上，整個三年級都是賣了命。

『精神總錦標是我們的！』

賽前的討論會裡話題的焦點幾乎全部圍繞在這個主題上。

有人這麼說著：『我們已經拿了兩年的第一名，實在不想把冠軍的位置拱手讓人呢。』

『而且普通班已經輸了兩年了，要是突然變第一名我怕他們會不習慣。』王仁甫說。

教室裡的每一個人聞言都笑出聲來，仔細一看大家微笑都很惡質，呵呵。

可是可是，其實還是很沒有自信的，期待愈大，失落就愈深。

大家卯足了勁準備著，偏偏一個冬天的颱風硬是把校運延了一星期。

除了啦啦棒之外，我們還做了一個很大的黑色布幕，除了３１７的字樣之外，還有一排

Ｓｐｏｒｔｓｍａｎｓｈｉｐ。

還弄來一個１００公分高的大鼓，由小茜負責打節奏，我們敲啦啦棒。

 這一天終於到了。

一大早，我七點就到了，跟著小帥小萍她們把教室清空。

到底有多空？

就是好像沒有人住的房間那樣空。

所有的雜物都塞到看不見的地方，放投影機的櫃子，講桌，甚至是蒸飯箱！

更不用說後面的櫃子，早就爆了。

 後來我們的整潔分數果然是最高。（笑）

 走過三樓的長廊，每一班的黑板上都是必勝的字樣。

 竹女的化妝遊行依舊很好看，不過更有趣的是，為了慶祝８０歲，還有舞獅的表演，

符主教，王主任（老師丈夫），吳主任（他是財神）等全下海了～

 看的大家大呼過癮，中午的時候美燕老師也回來帶全校一起跳舞，跆拳社表演以

及有氧舞蹈等等，甚至有原住民歌舞呢。

其實從今年的運動會邀請函是彩色的就看得出來竹女是卯足了勁要大大慶祝了。

另一方面，比賽情勢卻很不樂觀，拔河輸了，趣味競賽也落馬，大隊接力也失常，

雖然大家都沒有去討論，但是情緒多少有受到影響。

凱迪和小萍，蘋果，馨慧仍然一臉笑容的在前方帶動氣氛，

小茜的鼓聲也持續賣力的敲著，梵懿和小資也輪替著打鼓。

我們比過去兩年都更有向心力的加油著，旁邊的３１５也不甘示弱地吶喊著。

當然是我們的表現比較耀眼，可是３１５的田賽積分比我們高，是一大勁敵。

等到４點，終於要閉幕了，大家的情緒也緊繃到一個臨界點，

但是都是洩氣多過信心，因為我們的積分跟第一名差了快４０分。

今年不可能奢望了。

雖然腦袋很清楚，可是就是難以接受。站在司令台又前方，

最靠近教官室的我們，仍然努力想維持風度，儘管心都快涼透了。

我纏著馨慧問，『田徑賽的積分到底算多少比例，３０％還是４０％？』

大家都沒有答案。

不管是３０％還是４０％，總之我們跟第一名絕緣了，

雖然在灴蓮老師的鼓勵下我們已經拿到４顆整潔秩序的磁鐵，

可是坦白說還是比較喜歡精神總錦標，大家都一樣。

小白（就是呂教）走到我們旁邊，笑得很討人嫌的說：

『…………』

人太多了，我緊張的拉住姚姚問：

『小白剛剛說什麼？』

 富貴以及小茜等人全都湊了過來，大家都很慌，

所有認識我們的老師們全都知道我們迫切求勝的心情，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真的好緊張。

主教也走了過來，向小白說了一句話，又是沒聽見。

大家又慌亂的問：

『主教剛剛說了什麼？』

真的是一團亂。

原來主教是問說：

『她們知道了嗎？』

小白說：『沒有沒有。』

小白又是那樣笑著，說成績有經過他手上。

這下子大家都確定了小白一定看過總成績了。

可是不知道是怕我們傷心還是怎樣就是那樣欠揍的笑著，

看我們在那裡提心吊膽。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頒獎典禮到了尾聲，

如預料的，我們沒有拿到田徑賽的錦標。

『怎麼辦？除了紅色的旗子之外的我都不想要。』我朝著小茜說。

 雖然大家嘴上都說拿不到了，可是我知道只要不是第一名，全部的人一定都會很失望。

 如同往年一樣，精神總錦標是從一年級頒到三年級，橘子笑著說：

 『那我們不是要等到最後一個了？』

 被她這麼一說，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下。

高一時，我們都還很嫩，什麼都不是很懂，當時大家只是單純的一個想法，要是可以拿到精神總錦標應該不錯。

於是我們揮舞著加油棒，在別的班級輕鬆閒聊的時刻聲嘶力竭地揮舞吶喊著３０人的音量。

得到第一面鮮紅色錦旗時，完全沒有心裡準備。

畢竟我們是那種整潔秩序倒數前三名，暑假與寒假愛校班級名單上永遠穩固的一員。

高二的運動會也是，有了一點點心理準備，但是仍舊沒有半點自信。

今年有辦法像去年那樣幸運打敗強勁的對手，再拿下一面錦旗嗎？

有了８００團體賽第一名，四百接力以及１００公尺短跑都拿下不錯的名次的鼓勵，

今年是更賣力了，喉嚨快啞了，為了讓加油棒上的金色彩帶更顯眼而不停揮舞的雙手也痠疼不堪，

更別提早就不耐折磨而半罷工的雙腳。

努力到夕陽西下時分，我們比去年稍稍自律了一點，乖乖地等待最後的結果，

如同往年一般，精神總錦標是頒獎典禮的壓軸。

那時候也是有點曲折，但是還是贏了。

今年──田徑賽的成績比去年退步多了。

其實早就知道勝算很小，可是我還是努力到了最後一秒。小茜也是賣力的敲大鼓敲到最後。

『今年的只要有得名就要繞操場跑一圈。』教官這麼說著。

跑三圈也無所謂，我打從心底這樣想著。

 現在是一年級的精神總錦標。

 『第一名－－一年十七班！』

 大家都跳起來歡呼，替學妹高興不已。

 二年級的精神總錦標沒有什麼引我們注意的。

 三年級－－－來了！

 第四名－－不是。

 我們鬆了口氣。

 第三名，也不是。

 我們再次鬆了口氣。

要頒第二名了，這個！

聽到司儀的聲音，我們全部緊繃起來，嚴陣以待。

最有可能拿的就是第二名，拜託不要！！！

『第二名－－三年十五班！』

 我們全部都尖叫了起來。

十五班是第二，那我們……

『第一名－－』

『三年十七班！』

那時候我的眼睛突然一陣強烈酸澀，今天根本是用賣命的去爭取最好的表現，

努力終於有了結果，三面紅錦旗都是我們的了。

王仁甫興高采烈的站在我們面前，說：

我要把五月天演唱會裡的一句話說給大家聽，那就是－－

『我們做到了！』

我們做到了。

全班都衝到了講台前方，因為位置很近只花了不到２秒的時間。

欣喜若狂。

靈芝已經把過去兩年的錦旗掛在班旗上，看著她把第三面努力地掛上去，眼淚不受克制的流下來。

回頭一看，梵懿早就哭了，很多人都紅著眼睛。

感動一湧上來，眼淚就有愈流愈凶的趨勢。

我們做到了。

三年的總錦標都是我們的，三面紅旗！

真的很感動，尤其是聽到校長向全校說：

『三年十七班三年都拿到精神總錦標的冠軍。』

那個時後感覺真的很像作夢。

傳奇。

我把我的感覺說給涵雯聽。

涵雯開心的笑：

『是啊。而且美夢成真了。』

是啊，我們做到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感動的不得了。